Heritage SP SIDE——Brickle玻璃少年


本文是基于洋子的原创作品Heritage上延伸出来的角色前身创作。在其原有的角色设定及风格上进行的衍生创作。
该篇为本人持有角色,夏木羽藏之前篇。外传题为[Brickle.玻璃少年]。
该篇为全篇完整版.加入了之前已经发过的VOL 01和02的修改版.
不日请期待女王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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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 01
“沒有人、沒有人……”
洋之呆呆地看著一片狼藉的房間,任憑眼前這個捲髮小鬼翹著尾巴赤裸著腳把自己的房間弄得亂七八糟。寬大的熊貓睡衣套在小鬼身上,使得他的行動更變得笨拙起來。
“管家小弟,你在找什麼?”
“那老太婆是不是把我的沒有人藏在你這裏了?你快說啊!”
羽藏突然跳起來,一把揪住洋之的衣領,兩隻狐耳一甩一甩的,眼淚幾乎就要掉下來了。
“沒、沒有。主人的話今早就出去了,連我也沒見到她——”
洋之俯下身,把羽藏放了下來。
“該死!一定是給那老太婆拿走了!我就說她的房間怎麼會沒有!”
“我的房間怎麼了?”一把女聲自門口傳來。慍怒的語氣。“我什麼時候允許你進入我的房間了?!”
弦的臉色很不好看。她原是想來興師問罪的——一回來就看見自己的東西被翻得一塌糊塗,任誰也會生氣。沒想到還沒發問,這小鬼就自己招了。
“把我的沒有人還來!”
洋之看看羽藏,又看看自己的主人,一時間不知道開口說什麼好。他是第一次看見管家小鬼失態至此,僅僅只是因為他那只從不離身的熊布偶[沒有人]不見了。
不過說“只是”也太輕描淡寫了,畢竟那可是他們聯絡女王所用的唯一的道具啊……
“哦?沒有人不見了?”弦挑了挑眉,冷笑道,“那正好,沒有了沒有人,你這小鬼也沒什麼價值了,”她坐到沙發上,翹起腿點了根煙,“正好讓我換個管家,省得跟帶孩子似的。都不知道女王在想什麼,給我安插這麼個死小鬼。”
“主人……”
洋之想勸弦別再說刺激的話語了,卻被弦狠狠瞪了回去。羽藏低垂著頭,狐耳搭聳著,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他緊緊地咬住下唇,好讓眼淚不掉下來,憋住了淚花在眼眶裏打轉。
“……我會找回來的。”
低沉的男聲從羽藏的口中發出。洋之吃了一驚。由一個外表看起來只有十三歲的孩子口中發出中年男子的聲音,顯得如此彆扭而不自然。那是洋之從未聽過的聲音。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羽藏已經轉身跑了出去。
弦斜倚在沙發上,微微一笑,然後緩緩吐出一口煙。灰白色的煙霧在空氣中變換著各種形狀,漸漸減淡,消失殆盡。
“女王賦予他的能力已經開始覺醒了嘛……”
“哎哎?”
“真是烏龜僕人!你真當那傢伙還是個小鬼嗎!一直無意識地保存著最初的身體形態……嗤,也不知道是什麼居心。”
洋之皺著眉頭收拾著東西,“沒有問題嗎?管家小弟他從來沒有試過離開沒有人呢。”
“也好!那死小鬼對沒有人太依賴了!讓他吃吃苦頭也好!”
把書一一放回原位,洋之小聲地問道,“其實……是你收起來的吧?”
下一秒洋之就被弦抄起的電話狠狠砸中腦袋。
“烏龜僕人!把這邊收拾完了還有我那個房間!”
洋之無辜地揉了揉發疼的後腦勺。這邊房間的打掃就足夠讓他傷透腦筋了。房間裏彌漫著弦的煙味,許久也不曾散去。
 
陽光灼烤著的地面發散出讓人暈眩的溫度。羽藏低了低頭,好讓睡帽將耳朵徹底遮蓋住。赤裸的腳底已經被粗糙的地面磨出了血跡。羽藏伸手擦了擦汗水,黑色的發絲被汗水粘在額前。一種嘔心的感覺從胃裏面直往上湧,胸口仿佛被什麼灼燒著,乾渴的喉嚨深處也只能感受得到鐵銹的味道。
羽藏下意識地伸出手環在身前,像是要抱住什麼的動作。可是他的懷裏卻一無所有。
沒有人。
身體內部的疼痛讓羽藏不住地顫抖。手掌迭上了手臂,指甲下意識地嵌進了手臂纖細的肌肉,在肌膚帶粉的顏色上,拉出幾道血痕。
停留了數十年的錯誤時間,開始逆流。
 
since no-one is there and there is nothing to say
So I prefer to lie in darkest silence alone
“我跟你說哦~”吧台前被燈光染成橘色的少年興奮地眨巴著眼睛,他那一頭自然卷的頭髮隨著身體輕微的顫抖而翹動著。矮小的身高只能剛剛夠到吧台。“這學期的學費我已經攢夠了!”
“夏木!你不要又把我的杯子洗壞了!”剛從酒庫回來的老酒保遠遠地沖他喊道,“學費攢夠的話,我可是要你賠那些壞掉的東西的!”
羽藏吐了吐舌頭。乖乖地把杯子擦幹了放回原位。在一邊擦著酒瓶子的另外一名少年,齊格飛,羡慕地拉了拉羽藏的衣角。“喂,夏木,你是怎麼攢夠那筆錢的?”
齊格飛不知道羽藏在哪里讀書,只知道他經常提到那筆數目龐大的學費。那應該是接近貴族學校的花費吧。真是奇怪,明明不是貴族,為什麼非要去讀那種貴族學校不可呢?齊格飛精緻的臉上露出了不解的神情。羽藏是這裏年紀最小也最受歡迎的……職員,可是他一次也沒有和客人回去過,卻總能弄到大筆大筆的鈔票,這實在讓齊格飛百思不得其解。
羽藏對他來說是一個巨大的謎題。
“做完了!安維叔叔,我回去拉~!”
“等、等等……夏木!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啊!”
“遊戲時間到了~!”羽藏對齊格飛眨了眨眼睛,“啊,齊格飛,小心你的酒瓶~!”
齊格飛回過神,手裏的酒瓶已經幾乎要滑下去了。齊格飛手忙腳亂地把酒瓶接住,羽藏已經跑出了好遠。那個穿著背帶短褲的捲髮少年遠遠地朝他揮著手。
“加~油~啦~!”
“真不明白,明明在牛郎店裏還那麼潔身自好。”
“他那是潔身自好哦……”老酒保安維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遠地微笑著。
 
這裏是三十七年前的夏木羽藏。
擁有著雙重身份的孩子。穿著青空藝術學院附屬中學整齊的灰綠色西裝校服的羽藏,擁有著優等生的身份,以及捏造出來的雄厚家世。但一旦脫下了那身校服,那便又是另外的一個人。
 “求、求求你了……”
羽藏只是自顧用美工刀修著指甲。跪倒在他面前的男人的臉色被夜半的路燈映得慘白,羽藏卻不屑望上一眼。
“放過我吧……我的妻子……已經快要崩潰了……還有我的兒子……以後他的日子怎麼辦……求求你放過我們一家吧……”
“嘿嘿~”
羽藏拋起美工刀,刀子在空中漂亮地旋轉了兩周半,又回到羽藏的手中——只不過他接住的是刀刃。鮮血沿著他手腕的線條蜿蜒流下。
“那我死掉的話,你就解脫了吧?嘿嘿~”
“別、別……”
中年男子臉色刷地一下由白變青,卻又不敢上前搶奪兇器。他在心裏憤憤咒駡自己怎麼會上了這小鬼的當,明明只是個捲髮矮小的死小孩,大街上到處都抓得到,自己卻偏要涉足夜店去趟這趟渾水。這小鬼死掉不要緊,但是一定會變成怨靈讓自己也不得好死的!想到這裏男人不禁打了個冷戰。
羽藏其實什麼也不做。他始終是帶著一副局外人的表情,那種讓人迷惑的笑容,只是用美工刀修著指甲。他有足夠的勝算,因為他看的見這個男人身後的象徵著滅亡的黑影。
可以聽得見別人聽不見的聲音,可以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景象。在這種奇特的環境之下,讓意識流動於筆尖,讓意識流動於指尖——
“那麼,給我這個數,我跟你斷絕任何關係。”羽藏向男人伸出了五個手指頭。
“五百萬……?五十萬……?”
男人害怕會聽到更高的報價。
“五萬塊。”羽藏笑容燦爛,“你也只拿的出這個數來了吧。”
 
從小的時候,羽藏就知道了。自己能看見與眾不同的事物這件事。
什麼樣的人,即將破產;什麼樣的人,即將死亡。還有那些常人所不能見的這個世界的其他生物。
而這一切與他無關。他有時候是一個欺詐者,稍微利用一下那種能力的便利,向所有企圖與他發生關係的男人們敲詐一筆為數可觀的零花錢。或者是一個盜賊,穿梭于人群之中,竊取小小的一點刺激。
那全部都是他的遊戲。
 
“羽藏!你遲到了!”
羽藏還沒換好侍應服,齊格飛就在那邊緊張地朝他喊。
“你喊那麼大聲會被安維聽到的拉!”羽藏比手劃腳地對齊格飛示意道。齊格飛卻無視他的動作,乾脆鑽了過來。
“喂,我跟你說,今天你來之前來了個很奇怪的客人……”
“恩?”能來夜店的哪個人不是奇怪的。羽藏有點敗給齊格飛的邏輯了。
“你也知道啦,你在我們店裏算是,恩,滿有名的嘛。”有名的難伺候嘛。“那個人來了以後居然問說,你有什麼特別……”
“恩,有啊,特別矮,自然卷。”
羽藏理都不理齊格飛,對著鏡子把領結打好。
“他問我說你有沒有奇怪的耳朵還是尾巴之類的也!你說奇怪不奇怪?”齊格飛湊近了過去,“我都跟他說了沒有了,他還要抓著問我說你能不能看見奇怪的東西有沒有奇怪的舉動……”
羽藏的身體一顫。他開始發現,齊格飛靠得自己越近,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的感覺越是強烈地從心裏發散出來。
“喂,我說你啊,該不會在外面得罪了什麼人了吧?那人可不像什麼好聲氣的人啊……”齊格飛低下頭在口袋裏摸索了一陣子,“呐,這是他給我的名片,說是發現異常可以通知他……不過我看不懂中文字拉!沒你厲害。”
心臟突然像是被什麼壓迫住一樣。
那張名片,上面寫的根本只是胡亂拼湊的字。黑底白字,詭異的字體,有什麼不知名的力量。
“羽藏?”
“……齊格飛是笨蛋。”
 
VOL 02
走出去的時候,羽藏發現安維的臉色異常沉重。而另外的人們,則是一副略帶嘲笑的表情看著他。羽藏別開頭,自顧著向吧台走去,卻被安維叫住了。
“我不管你晚上回去之後都做了些什麼,夏木。”
安維的語氣嚴肅而帶著三分不安。
“嗨,誰知道那小子每天晚上都在做什麼呢!聽說他的狐狸尾巴可是撩人得很,這下可好了,高攀不成倒是得罪人了。”
安維狠狠地將說話的男人瞪了回去。羽藏聽見“狐狸尾巴“四個字,臉色瞬間變成蒼白,卻被安維用力扳過肩膀面對著他,“你母親把你交付給我,我是有責任看好你的。你那些所謂的遊戲,也該見好就收了。不然我賠上這間店,也保不了你。”
“說什麼呢,安維叔叔。”
一直低頭不語的羽藏突然抬起頭來,咧嘴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我會乖乖地不讓安維叔叔擔心的~”
“那好,今晚給我留下來幫我整理酒庫。”
“咦咦——?!”
羽藏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安維,整理酒庫?!開玩笑嗎?!那是就算通宵也幹不完的活啊!他在心裏暗暗叫苦不迭。
“就當做是你一直夜不歸宿的懲罰,反正你大概也習慣了通宵達旦吧?不過,工錢還是會照付給你的。”
五十塊和五萬塊的工錢對比而已嘛。
“好嘛好嘛~~沒辦法~~人家就是連安維叔叔都喜歡的小狐狸嘛~哪像那邊的,連只寵物犬都不如~”
“夏木羽藏!”那邊的男人一陣怒吼,幾乎要把酒杯捏碎了。
“好了好了,你少給我貧嘴了。”安維一邊把羽藏支開,一邊要其他人拉住抓狂中的男人。這小鬼存心要他今天不用做生意嗎?早知道就該連工錢也省了,反正那五十塊錢一定連給他塞牙縫都嫌少。
 
整理酒庫的時候,羽藏從安維那裏聽到了全部的事情經過。
來的客人是受傭於人的。而雇傭他的人,是這座城市中財勢雄厚的商人詹姆斯。關於詹姆斯,羽藏並沒有很深刻的印象,只記得自己從他那裏敲詐了為數可觀的一筆錢,然後在他的私人宴會上乾脆俐落地甩了他。詹姆斯懷恨在心,所以利用他的權勢來報復羽藏。
“嘿嘿~你不用擔心拉~安維叔叔~人家要是想殺我的話,早就直接派了殺手來了~幹嘛這麼大費周章嘛~”
安維點算著本子上的賬目,“齊格飛那小子笨,沒看出來。詹姆斯雇傭的,是隸屬吸血鬼獵人集團的支系,打著怪物獵人名號行動的殺手。一般人他們可看不上眼,你怎麼就被盯上了?”
羽藏握著酒瓶子,呆滯了片刻。
“夏木?”
“哈……應該是詹姆斯那傢伙是個獵奇的變態吧!還,還好趁早甩了他呢!嘿嘿~”
看著羽藏笑得一臉不自然,安維歎了口氣。
“白天的時候你也自己小心點吧。還有,既然人家已經盯上這裏了,你還是躲起來比較好。和我這裏比起來,你母親留下的舊屋要更隱蔽更安全吧。”
 
回到舊屋嗎?
回到那個一無所有的地方。沒有人在那裏。狹隘的空間裏充斥的只有黑暗和腐爛的氣息。破舊的沙發已經露出發黑的海綿,滾落一地的玻璃珠子、針頭和破碎的碗具,絞纏的電線褪去了外皮,牆上的血跡多少年了仍舊沒有清洗掉。那是一個血畫的十字架,顫抖無力的痕跡,卻要來得比牆角破碎的贗品更有力量。
在那裏,沒有人在那裏。
 
there is no hope and no-one is there
not one living soul and there is nothing left to say
in darkness I lie all alone by myself
sleeping most of the time to endure the pain
發黃的老舊電影畫面。時間持續逆流。
玻璃杯在羽藏的面前碎裂,幼小的孩子蹲在牆角顫抖著看著杯子上映出的自己的影像變得粉碎。
鄰居能夠聽的到的爭吵的聲音,毆打的聲音,但是卻沒有一個人伸出援手。大家只是躲在黑暗之外竊竊私語。像看一場固定時間上演的戲碼一樣冷漠。
“你放開我!我要回到家族那裏去!當初跟你私奔就是個錯誤!”男人發了瘋似的,手中卻抓住一個女人的頭髮,用力將她的額頭撞向桌角。
“你是個惡魔……這孩子和你一樣是個惡魔……瘋了!你們都瘋了!哈,哈哈哈哈……對、對!我不過是被惡魔誘惑了……這樣說的話,爷爷一定會寬恕我、讓我回到家族的……”
男人歇斯底里地吼叫著。女人沙啞的哭喊聲漸漸低了,她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身體抽搐著含糊著淚水,口中喃喃念著諸如“叔叔原諒我”一類的詞句。
年幼的羽藏就這麼蜷縮在角落裏。這場固定時間上演的戲碼,他永遠都是首席的觀眾。據說是家世顯赫的夏木家,為了逃避政治婚姻而私奔離國的叔叔和侄女,不被允許的近親結合,而羽藏,就是這個結合的罪惡結晶。
與普通人類不同,羽藏天生便帶有狐尾。當狐尾顯現的時候,他那一頭黑髮也會隨之變成淺淡的灰紫色。而且特殊的體質天生便能夠招惹許多不具形體的黑暗生靈。在他還不具足夠意識去控制這些能力的童年時期,凡是他所在之處,必會發生不幸。
“夏木家生了個怪物”這樣的謠言開始不脛而走。連同叔侄私奔的事情也漸漸傳開了出去。因為承受不了私奔後的生活突變,再加上兒子那如同詛咒一般的尾巴,羽藏的父親終於精神崩潰。
“開玩笑……”丟下手中陷入半昏迷狀態的女人,男人蹣跚著腳步向羽藏走去。羽藏像只受驚的小動物一樣,本能地縮往角落裏,可是他忘了自己正蜷縮在牆角,所以已經無處可躲了。“已經說過多少次,不要讓我看見你那條天殺的尾巴!”男人抓起羽藏的頭髮,輕易地將他提在手中,“還有這頂頭發!醜不拉嘰的死人色!看著就想吐!”
男人狠狠地將羽藏摔到牆上,發出“砰”一聲巨大的聲響。摔落在地上的羽藏忍受著全身的疼痛,爬起來向門口逃去。每一次都是這樣,只要他先奪門而出,就是他的勝利。儘管要在雪夜的廣場呆上一個晚上,但是不逃出去就一定會被活活打死。
“門我鎖了!你逃吧!再也不會給你逃的了!”男人隨手抓過一個酒瓶,往桌角用力一敲,剩下在他手中的半個酒瓶,破碎如男人扭曲的嘴臉。“把你殺掉!然後就是那婊子……哈哈哈哈,這樣再回到家族,說不定還有機會得到一點點繼承權……”
羽藏的身體害怕得不住顫抖。他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個本應被他稱為“父親”的男人,瘋狂地笑著逼近他,舉高了的破酒瓶泛出冷冽的光。
“不、不要……”
鮮血混合著腦漿噴濺在門板上。
 
燈亮了。
羽藏打開門,手指輕觸了觸門板上的血跡。
那是那個冬天的夜晚,他第一次感受到的溫暖。那種從人的身體內噴薄而出的,紅色的溫暖。
在他絕望的同時,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清醒過來,掄起那把和她的身形完全不相稱的斧頭,砍向男人的腦袋。
然後女人用顫抖著的冰冷的手撫摸著他的臉龐,撫摸著他那頭應該是禁忌的灰紫色頭髮,含著眼淚不發一語。女人把他放在床上,將屍體收拾完畢,便披上破舊的棉衣出了門,從此再也沒有回來過。
剩下羽藏一個人橫倒在床上,睜大了眼睛恐懼地看著屋子裏黑暗的生靈,一動不動。他甚至連找食的氣力也沒有。沒有一件禦寒的衣物或者被子。他就這樣在一個人也沒有的房間裏,聆聽著孤獨的聲音,任憑黑暗像是要將他溺斃一般使他窒息。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八天。第八天,安維破門而入,發現了奄奄一息的他。
“已經過了那麼久了啊……”
羽藏搖了搖頭,讓這些不好的記憶從腦海中抹去。他拉起一件大衣披在身上,無力地靠在牆角,昏昏地睡著了。
“該死的……都是安維那老傢伙逼迫我通宵……恩……人家還在發育期的說……會長不高的恩……”
 
“夏木羽藏……沒錯!我說的就是那個死小鬼!”
“只是一個死小鬼就騙去了你將近五分之一的財產?”嘲笑的語氣。
鑲金椅上的紅發男人氣得直咬牙,“是又怎樣?”他恨恨地將手中的銀盃擲出數米遠,“我雇傭你們是要你們把他殺掉!要備案的話我自己早就找員警去了,還用得著你們來問嗎?!”
“我們?”
“恩,之前那些人不也是你的同夥嗎?”紅發男子恢復了往常氣質非凡的神態,“你們要求的賞金還真是低……恩,所以當時我也同意了把那小鬼的屍體任憑你們處置了……條件一開始就談好了不是嗎?今天還來談什麼的?話說在前面,想要增加賞金的話是絕對不可能的!”
“這麼看來,那個能從吝嗇鬼手上騙走近五分之一財產的小鬼還真是不簡單。”
“你……你說什麼?!”
“就這樣,先告辭了。那小鬼的資料我先收下了。”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知道我是誰嗎?!告辭的話至少欠個身吧?!別、別把我的委託忘了!!”
“當然不會,詹姆斯先生。”
 
VOL 03
門外的嘈雜聲把羽藏吵醒了。
“讓我進去!”
“你看你這小子……我都說了這間屋子沒有人住了!”
沒有人住……那我算什麼啊……羽藏揉了揉眼睛,從破碎的窗戶裏隱約看到門口的人影。
“可是,可是我問了是說住在這裏的呀!”
“一定是你記錯了,這家人幾年前就全死光了,然後再也沒有人來住過的,我跟你說,我在這一帶住了幾十年,很清楚的!如果這裏有人住的話,那也一定是鬼——”
老太婆最後一個字生硬的梗在喉嚨口沒吐出來,她轉過頭,看見那個所謂的鬼屋的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
“啊!夏木!我就知道你在這裏!”齊格飛禮貌地朝老太婆笑了笑,“我就說在這裏吧?”
“夏……夏木……這……這不可能……!!!”
老太婆驚叫了一聲,隨即奔跑著消失在小巷的盡頭。
“那個婆婆……沒事吧?”
“當然沒事。”羽藏聳了聳肩膀。被人發現了自己在這個地方,接下來的日子可不好過了。都是這傢伙的錯——他恨恨地瞪了齊格飛一眼,可是齊格飛卻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歡快地跑到房子裏,“啊,不要進……”
“這裏是夏木以前住的地方嗎?感覺很詭異呀……夏木也喜歡玩彈珠子嗎?我以前收集的玻璃珠可是比你多很多噢~”齊格飛撿起地上的玻璃珠子,語氣裏滿是自豪。
“唔唔……”羽藏支吾著應付著齊格飛,一邊從行李裏翻出乾淨的衣服。。
“玩具熊!”
齊格飛高興地跳起來,手裏抓著一隻斷了手腳的熊布偶。“夏木你會喜歡這種東西嗎?斷了手腳好可憐……我幫你縫合吧?看起來還能用的樣子。”
羽藏愣了片刻,他可不記得自己有過一件這麼奢侈的玩具。他低下頭看了一眼齊格飛手裏的熊布偶。棉絮從殘破的布偶身體裏掉落下來,布偶黑色的玻璃珠眼睛空洞洞地盯住羽藏。有什麼力量正在從布偶的身體裏發散出來,像是回應那種力量的呼喚一般,羽藏的瞳孔漸漸失去焦距,灰藍的顏色從黑色眼睛的最深處無法抑制地湧現出來,不到片刻,羽藏的眼睛和頭髮都變成了帶灰的藍紫顏色。
“不、不……”
和身體裏湧現的力量一樣無法控制,羽藏眼中的世界像失衡了一樣,無數沒有形態的生靈爭先恐後地在他的眼前出現,一點一點扭曲了原本正常的世界。
齊格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眼前的人痛苦地捂著頭跪下來,不僅是頭髮和眼睛變成了紫藍的灰顏色,耳朵也變成了毛絨尖細的——狐耳。
“哈,呼哈……”羽藏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給你這笨蛋看到了……再不走的話,就連尾巴也……”
“傳說中的妖狐嗎?好厲害!我都只有聽過我奶奶講過而已,沒想到真的存在的!羽藏你太厲害了!”還來不及驚訝的齊格飛興奮地抓住羽藏的雙臂。
“住口!我是人類!我,我才不是什麼……咕嗚……”想要推開齊格飛的一瞬間,手指剛觸碰到熊布偶,更多的力量便從體內湧現出來。羽藏像觸了電似的把手收回,無神的眼睛死死盯住齊格飛片刻。仿佛是突然間看見了極其恐怖的影像,羽藏全身突然顫抖起來。
“……放開我。”
齊格飛愣了片刻。他從未聽過羽藏用這麼低沉的語調講話。毫無感情的音調,在空曠的屋子裏硬生生拉出一道直線的回音。齊格飛愣住的瞬間,手不自覺地鬆開了,在那一瞬間,羽藏極其迅速地躍上窗臺,從玻璃已經破碎的窗戶翻了出去。
 
“恩恩,果然不出所料。”
一樣有著銀紫顏色的長髮的男人像做了一場美夢一樣滿意地伸了個懶腰,睜開眼睛。在他睜開眼睛的瞬間,瞳孔迅速收縮。
“沒想到那個人類給的資料還能派上用場……所謂的踏破鐵鞋無覓處也不過如此吧。”
陽光透過雲層溢滿房間的下一秒,男人的長髮在陽光下泛出細碎的金色高光。鏡子忠實地照映出男人瞬間轉變的外貌。
“真是不錯的樣貌。”男人在鏡子面前像是稱讚自己一樣喃喃自語。“話說那些怪物獵人的長相不都是見不得人的傢伙嗎?不過算了,碰頭的話——”一把銀色的匕首滑進了男人皮質大衣的衣袖,“就把他們全部幹掉好了。可不能讓那班雜碎趕在我前面壞了我的計畫——”
他再一次閉上眼睛。在黑暗中漸漸隱現的還是羽藏那個破舊的屋子,還有逼近的雜亂的腳步聲。屋子裏搜尋不到羽藏的身影,視線搖晃著隱約可以看見另一個男孩的手。
“感覺到危險逼近所以逃了嗎……”男人睜開眼睛,微笑著打開房間的門。在那之前他細心地把手伸進衣服的口袋,帶出一張寫著名字的卡片,把卡片上的名字迅速記在腦中,然後再把整張卡片揉爛塞進口袋。
“啊,格裏華德先生,您要走了嗎?”
“是的,要去接孩子回家呢。”
男人把帽子扣在頭上,朝旅館的侍應生微微一笑,意味深長地說道。
 
停止不住。
身體內像是被活生生拆成了兩半。人類的一半,非人的一半。人類的一半全部化作了理智的支承點,而非人的那一半,像是在回應來自某處的召喚,不斷地在身體裏翻騰著湧現。耳旁的尖銳的聲音從觸碰到熊布偶的那一刻起就沒有停止過,如果停下來仔細辨認的話,尖銳的響聲就會變成無數重迭的哀號聲。身體在飛奔的時候根本來不及閃躲會迎面撞上的無形生靈,被那種生物穿透身體的時候,就如同無數的利刃在同時刺穿了身體一般,明明不會出現傷口,卻是撕裂一樣巨大的疼痛。
羽藏用雙手捂住狐耳,生怕被別人看見。從屋子裏逃出來後,他根本沒有停止過奔跑。不是害怕那些追殺他的殺手,而是害怕被人們看見自己這副樣子。
“被詛咒的孩子。”
“只要你存在的話,就只會給你周圍的一切帶來災難而已。”
“怪物。”
這些被埋藏在了記憶深處的語句被硬生生挖出來,重迭著尖銳的響聲,在羽藏的耳邊不斷重複著。
齊格飛那笨蛋也看見了。那個唯一在店裏會跟他搭訕的人,腦子裏似乎少根筋的笨蛋也看見了自己這個樣子。那個傢伙。笨蛋。遲鈍。毫無危機感。
羽藏的腳步漸漸放慢了下來。他看見了什麼。
幾個穿著皮質大衣的男人在他面前的橋對面攔住了他的去路。中間一個男人,手裏抓著已經昏死過去的齊格飛。羽藏看見齊格飛額頭上的傷,從傷口處流出的紅色液體,還有那只被他抱在胸前的、沾上了血跡卻已經被修補完整的熊布偶。
 
“只要你存在的話……”
“夏木你會喜歡這種東西嗎?斷了手腳好可憐……我幫你縫合吧?看起來還能用的樣子。”
“……就只會給你周圍的人帶來災難而已。”
 
羽藏一直捂住耳朵的雙手,無力地垂落了下來。
 
VOL 04
“喲,小鬼,你可讓我們好找啊。”
看似頭目的胡渣男得意地笑著,“本來還以為失蹤了這麼多年的傢伙一定會隱藏得很好,沒想到還有敢用這幅樣子招搖過市的怪物呢!”
胡渣男旁邊抓著齊格飛的男人則顯得比頭目冷靜得多。他的嘴角有一條一直延伸到耳廓的傷疤,看起來就像嘴巴裂開了一樣讓人噁心。傷疤男低沉著嗓音,“夏木羽藏……當年夏木家的屍體只有兩具,不過都不是我們要的人類廢物……能親眼看見妖狐的原形,真是美麗……”
“呸!讓傷疤你來說美麗這個詞真他媽嘔心!”後面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
“泡在福馬林裏的話,就要可惜了那銀色的毛髮了,嘖嘖。”另外一個戴著銅黑色十字架的男人,甩著一隻空袖子,右臂大概是以前獵殺怪物時失去的。
“在那之前,你可以先把他的力量封印起來再賣去當奴隸,等到榨幹了再回收利用也不遲呢,哇哈哈哈哈……總之這小子本身絕對比詹姆斯那個男人給的賞金誘人啊!”胡渣男沖斷臂男喊道。
羽藏一直低垂著頭。
“嗨,小鬼,還不趕快過來,我們可就要把你親~愛的夥伴扔到河裏去了哦~”
“放了他。”
“這是當然的,我們對普通的人類毫無興趣!不過也要小鬼你乖乖合作呀!”
羽藏低垂著頭。他聽到的不止是怪物獵人們嘲諷的聲音。
嗨,別過去。有個男人的聲音對他說,過去的話你就會跟我們一樣上了他們的當了。還有女孩子號叫的聲音,我們就是被那個男人幹掉的!殺了他!殺了他!把他們幹掉!回想一下吧,你不是人類,你也不過是我們的同類罷了,用你的力量幹掉他們!
奇奇怪怪的聲音,在羽藏的耳邊迴響著,瘋狂地呼喊著。羽藏低低地望向齊格飛手中的熊布偶,之前從熊布偶身上散發出來的奇怪的力量在這個時候似乎消失殆盡了。羽藏咬住了嘴唇,拼命忍住了不讓眼淚掉下來,“我不是怪物……我……我是人類……”
看著橋對面的羽藏服從了一般一步步向自己走來,胡渣男得意地咧嘴笑了。他向傷疤男努了努嘴,示意他把齊格飛放下。傷疤男放下了齊格飛,已經昏死過去的齊格飛竟站穩了腳,搖搖晃晃朝著羽藏走去。
“啪!”胡渣男人打了個響指,“就讓我們看看好戲吧,小鬼。”
羽藏驚愕地抬起頭。被響指喚醒的齊格飛在他眼前痛苦地搖著頭,淚水已經濡濕了他的臉頰,可是他的手卻不受意識控制,顫抖著從熊布偶身後拔出了左輪手槍。
“羽藏……不、不要……死……”
羽藏的瞳孔迅速收縮。齊格飛手中的布偶掉在了地上。
“砰!”
槍聲初響,斷臂的十字架男子便在同伴之中倒下了。
 
一位穿著與怪物獵人們相似的男人疾步從羽藏的身後走了上來。 “這樣一來就沒……”男人壓了壓帽沿,後面的半句話卻沒說得出口。他看見羽藏的右手穿透了齊格飛的身體,被鮮血染紅。齊格飛倒在羽藏身上,已經奄奄一息。羽藏的身體不住地顫抖著,像失去了力氣一般抱著齊格飛癱坐在地上。
“我……我不是……”
“本能嗎……”男人收回目光,他看見了羽藏剛才收縮的瞳孔。“這樣一來,就只好先把雜碎們解決了再說了。”
“馬的不是同……”胡渣男還沒把話說完,子彈已經穿過了他的腦顱。“同伴?不要把我跟你們這些雜魚混為一談。”男人站在羽藏身邊,連一步也沒有移動,離他們數十米遠的怪物獵人們卻接二連三地倒下。他們連逃跑的時間也沒有,才不出數十秒,所有的怪物獵人都變成了地上的屍體。
“好了,接下來……”
“呐……”
羽藏用沾血的手拉了拉男人的衣角,眼睛空洞地望著自己懷中同伴的屍體,“呐,羽藏是怪物吧?”他用另一隻手顫抖著撫摸著齊格飛的頭髮,“因為是怪物,所以走到哪里都會發生不幸……明明不想那麼做的……可是,可是……嗚嗚……”
男人看著眼前的孩子。他想起了資料裏提到的,羽藏在另外的監護人的帶領下向員警描述家庭血案的經過,警方的報告裏一字一句地記錄著這個孩子描述了自己的母親如何殺害了父親的場景。可是驗屍報告卻和孩子的描述完全不相符,本來應該是從後腦被擊中死亡的父親,事實上卻是被不明的利器穿透心臟而死,就如同現在倒在羽藏懷裏的齊格飛一樣。
“羽藏……全部都想起來了……一直以為就是那樣的記憶……其實都是假的……在身邊莫名其妙死掉的人……都是因為羽藏的關係……全部都是被羽藏殺死了……”
 
記憶不斷倒退,一直回到最初的畫面。
一直相信的真實不過是自我欺騙的謊言。
從最初就沒有人打破這樣的謊言。沒有人終止這個噩夢的迴圈。
一直欺騙自己是人類這樣的事,於是也就漸漸忘記了自己也不過是雙手沾滿鮮血的怪物的事實。
So i prefer to lie in darkest silence alone
listening to the lack of lightor sound
or someone to talk tofor something to share
but there is no hope and no-one is there.
“不要害怕,”男人的雙手覆上了羽藏的眼睛,“那不過是你的求生的本能而已……”
“一直以來也要你一個人面對這一切,你是一個很堅強的孩子呢。”
“所以,我來接你離開了。”
羽藏已經泣不成聲。被男人的雙手覆蓋住的眼睛看不見任何東西。喉嚨隱約感覺到什麼冰冷的東西逼近了,然後整個世界在劇烈的痛楚之中回歸寂靜。
 
男人收回帶血的匕首,看著喉嚨的血液噴薄而出的羽藏跌落河中,水面漾起一層腥紅。男人彎下身撿起染血的熊布偶,微微一笑,向河岸處走去。
“太冒險了太冒險了拉!“熊布偶在瞬間像是擁有了生命一樣,揮舞著沒有手指的手臂指著男人,“他要是死了怎麼辦?!”
“怎麼會呢。”男人敲了熊布偶的頭一記,“本女王可是很仔細地計算著血液比例的,只有這樣才能讓他身體裏人類的部分徹底清除。”
“會貧血的!”
“你少貧嘴!為什麼我會造了你這樣的分身出來?!只要把本女王的血分一部分給他,便可以讓他成為真正的妖狐。”男人說道,“畢竟,那個孩子可是妖狐一族唯一的後代了……”
 
身體似乎是被流動的液體包圍了。睜開眼睛看見的竟不是黑暗,而是流動的影像。許多和自己相似的人們聚集在一個村落,一樣有著狐耳和狐尾,一樣是灰紫的頭髮,然後像快進一樣,人們群聚,又分散,瞬間幾個世紀,喧鬧的村落竟變成了荒村。
是死去之前的生平回顧嗎?可是這些卻是自己完全沒經歷過的生平。而且為什麼,有什麼溫暖的感覺,在流進身體。如果這是死去的感覺的話,那卻是比生還美好的事情。
“你不會死的,只是,重生。所以把之前所有不好的回憶都忘掉吧。”
之前那個男人的聲音在羽藏的耳邊響起。可是任羽藏怎麼回憶,也想不起他的樣子。只有那種獨特帶著淡鹹的玫瑰味道,被銘記在了腦海中。
“羽藏不是怪物嗎?”
“不,我們一族是最高貴的妖狐。”
“為什麼要救羽藏?”
“因為我一直在等你……”
聲音漸漸淡去。
 
“沒有人在這裏噢!”
羽藏勉強地睜開眼睛。頭部的暈眩和太陽穴的刺痛讓他沒有起身的力氣,“沒、沒有人……”
“管家小弟也會中暑啊?”洋之摸摸羽藏的額頭,“居然是反過來讓沒有人找到你了。來,我們回去吧。”
“恩……”羽藏點了點頭,抱起名為「沒有人」的熊布偶,“沒有人為什麼能找的到羽藏呢?”
“因為我一直在等你呀。”
羽藏望著懷中的熊布偶,呆了片刻,用力把布偶抱得更緊。
“羽藏也一直在等、等著女王的……”
洋之慌了手腳不知道要如何止住羽藏的眼淚。沒有人的頭歪向一邊,眼睛仍是空洞洞的望向羽藏。在另外一邊洞悉一切的女王卻只是微笑。
“因為你是妖狐一族全部的希望呢。”
FIN
 

後記
馬的我終於寫完了——幹嗎還寫後記自虐啊!!!
我之前想了好認真的後記要怎麼寫的,可是寫完正篇就忘乾淨了。
那麼,就這樣……(那你後記是寫個P啊!)
其實我想說我真的很想寫很長很長,比如齊格飛和羽藏的羈絆,比如羽藏那無比黑暗的童年,比如歡樂(?)的夜店生活,比如羽藏是怎麼兩面做人,最好再寫寫羽藏是怎麼偷錢騙人玩的。或者寫寫齊格飛是怎麼被抓的,寫寫齊格飛最後在羽藏的懷裏到底說了什麼話,其實我最想寫寫羽藏是怎麼愛上女王的,還有女王是怎麼換血給羽藏的……當然我知道現在說這些完全是所謂的,空想。
預定字數太少想要闡述的太多,關於羽藏這個角色,在我腦海中已經很成形。有太多關於這個角色的東西想要表達出來,最好寫上個六萬五千字趕上出單行本。
但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在HERITAGE裏,羽藏只不過是一個偽裝著天真帶著一直不改變的外表抱著名叫沒有人的熊布偶等待女王出現的小孩而已。他永遠長不大,他活在他自己的永無鄉裏,他把悲慘的記憶藏到心裏最深處然後用假想記憶來欺騙自己自己真的很快樂。
我不知道這個孩子到底等不等的到他所等所愛的一切。也許永遠也等不到,因為永無鄉的時間,沒有盡頭。於是等待也就沒有盡頭。
正如從那天窗望出去藍天一望無際……(被歐)
最後,所謂[獨特帶著淡鹹的玫瑰味道],就是所謂的[汗水與玫瑰]了。想知道女王RP事蹟的請看洋子的正篇以及狼叔的SP部分……我承認我把女王寫帥了。沒辦法嘛女王會變身呀他在正式場合總不能用肌肉人妖大叔的形象出現吧……對,就是RP的肌肉人妖大叔噢。不要問我羽藏是怎麼愛上他的XD(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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